「好产品就是一颗糖」的故事

「好产品就是一颗糖」的故事

2012 年 6 月,佐治亚理工学院的副教授伊恩-博格斯特(Ian Bogost)在《大西洋》杂志发表了一篇题为《Cigarettes of the Century》(手机是世纪之烟)的文章,将美国加州的禁烟运动和黑莓的兴衰进行了对比,从黑莓手机的兴衰,描述技术如何塑造我们的行为。

在 1965 年的高峰期,超过 40% 的美国人口吸烟,而 2012 年这个数字还不到一半。吸烟的兴起比它的衰落用的时间更短。二十世纪初,香烟的体积小、价格便宜,使大多数工业人口都能轻易得到它。而且,由于有了更温和的烟草,它的烟雾可以更容易地被吸入,使吸烟成为一件更舒适和愉快的事情。香烟毕竟是一种工业产品,与个人电脑或移动电话一样,受到创新、采用和衰退的影响。正如马歇尔-麦克卢汉(Marshall McLuhan)所观察到的,香烟通过给吸烟者提供一个减少社会尴尬的道具,增强了一种优雅和平静的感觉。它恢复了部落的仪式感和安全感,并通过给每个人一些共同的东西来消除孤独感,比如说借个火。

吸烟在加州逐渐失去魅力的 2000 年前后,正是黑莓作为新兴的移动终端正日益兴旺的那些年。那时候黑莓成了时髦的代言词。Ian Bogost 教授和他的朋友们刚开始玩黑莓的时候,常常被妻子们抱怨他们在吃饭、开车、甚至等红灯的时候都要查看电邮,哪怕是早上还没来得及穿上拖鞋,都要瞅一眼床头柜上的黑莓宝贝。

在 Bogost 教授看来,香烟的社会功能逐渐被黑莓等移动终端所取代。曾几何时, “嘿,哥们,借个火” 成为了人们社交生活的一种仪式,不仅强化了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,更起到了一种安抚社会焦虑的心理暗示作用。而 2000 年以来,用黑莓这样的手机查阅电邮,成为人们日常交往的必需。

黑莓日渐取代香烟成为了安抚人们社会焦虑的工具,同时,黑莓的普及也改变了人们的行为。现在我们都在餐桌上或红绿灯前强迫性地查看他们的电子邮件(或 Twitter,或 Facebook,或 Instagram,或……)。现在我们都在睡前把设备放在床头柜上,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它们。就像 1965 年的吸烟习惯一样,这成了生活常态。

香烟毕竟是一种工业产品,与个人电脑或手机一样,受到创新、采用和衰落的影响。正如马歇尔-麦克卢汉(Marshall McLuhan)所观察到的,香烟通过给吸烟者提供一个减少社会尴尬的道具,增强了一种优雅和平静的感觉。它恢复了部落的仪式感和安全感,并通过给每个人一些共同的东西来消除孤独感,比如说借火。

1995 年,加利福尼亚禁止在餐馆吸烟。短短五年后,电子邮件开始普及,越来越多的工作通过电子邮件完成。那时黑莓可以阅读电子邮件或浏览 WAP 网站,但它不能作为电话使用。

移动电话在 2000 年仍处于萌芽状态,许多人购买手机只是为了应付紧急情况。移动电话的商业用途逐步普及,但也不多:办公室不会随便打电话,尤其是在下班后。多年以后,手机的个人用途已经变得更像工作场所的用途:只有在必要时才打电话。但黑莓手机感觉是真正的新东西。它能够让你从任何地方即时阅读和发送电子邮件,提供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工作体验。第一次,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找到我,那怕最鸡毛蒜皮的事情。

今天,我们所有的妻子和丈夫都有黑莓或 iPhone 或安卓设备或其他什么东西——那些最初的 950 和 957 型号的后续机型,把数据放在我们口袋里。现在我们都在餐桌上或红绿灯前强迫性地查看他们的电子邮件(或 Twitter,或 Facebook,或 Instagram,或……)。现在我们都在睡前把设备放在床头柜上,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它们。我们都是如此。这很寻常,也不只是为了工作。人们就是这样做。就像 1965 年的吸烟一样,这就是生活。

今天(2012 年),RIM 可能灭亡的预兆像二手烟味一样在空气中徘徊。有人问,这样一个强大的、有先见之明的公司怎么会摔得这么惨,把他们的遗产让给了苹果和谷歌这样的行业 “新秀”?确实,该公司可能无法在其竞争对手的崛起中幸存下来。但是说黑莓是失败的,就像说好彩牌(Lucky Strike)香烟是失败的。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品牌知名度和指称性,更重要的是,它的产品引发了连锁反应,以一种我们仍未完全理解的方式改变了社会行为——就像我们的父母和祖父母在1960年代未完全理解香烟一样。

当数字技术日益渗透到我们生活,数码周边成了我们生活周边,就像香烟替代了手机的社交连接作用一样,数码周边也成了我们生活的必需品,新世代的文房四宝。与香烟带给吸烟者「一种优雅和平静的感觉」一样,如果把手机看作是世纪之烟,那么,数码产品和数字周边给我们带来新的愉悦方式,它就像「世纪之糖」。

它带来的是「快乐」。